他招待你吃了一餐亲手做的饭,好吃得很反常,他好像对什么事耿耿于怀,在听到你说「很好吃」的时候如释重负,笑得非常开心。
萩原的笑容很有感染力,或许是你没忍住也跟着笑了、被他发现后就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相机合了影。
你要说不行,话到一半才想起这是梦里。
在你犹豫这些的时候,梦里的萩已经迅速将照片拍完并装到相框里了。他端详着照片告诉你会把它挂到家里最显眼的地方,然后心满意足地送你离开。
半夜,你在昏暗的底部船舱惊醒。条件反射摸了下身旁的口袋,发现从午港偷出来的书都还在。
其他人还在睡梦中(也可能是装睡),只有诸伏景光悄悄坐起来,用目光问你怎么了。
你对他比了个「没事」的口型,摸索着又慢慢躺下,心里百思不得其解。难道是因为在午港蹭网蹭多了才会做这种离奇的梦吗?
醒来后,你做了一些关于梦境的研究,知道确实有种梦叫做清醒梦。做梦者在清楚自己身处梦中同时,能够让梦境真实得与现实世界无二。
有关清醒梦的研究和论文数量不少,但大部分仍然是处在探索阶段,你没能得到什么有用信息。而且你留意了一下,似乎没有几个人是像你这样重复在梦中梦到同一个人的。
但并不是一无所获。
你在网上学到了一种、或许是鉴定梦境的办法?
在清醒梦中,人似乎是可以为所欲为的。
基于这点,下次在梦中见到萩原研二时,你将他变成了一只蜂鸟。
小小的,托在手里连掌心一半大小都没有的蜂鸟。鲜亮的蓝绿色尾羽像小美人鱼的尾巴,稍微动一下就搔得掌心稍微有点痒。
你唔了一声,他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哪里让你不舒服,身体马上僵住了,两颗紫色的豆豆眼紧张地看着你。
你和漂亮的蜂鸟四目相对。
那一刻,即便知道这是做梦,你也感到万分不可思议。
好神奇。
那么高的人眨眼间变得用一只手就能托住什么的。
虽然你知道其他性相的学徒也能做到拟态,但从没亲眼见过变化的过程。
除了蜂鸟,你还试了猫,狗,狐狸,兔子等一切你能想到的动物……换装似乎也可以。
你记得导师有一件非常艳丽红底细条纹西装,价格昂贵但从没穿过,你在梦里零成本给萩原研二换上了。
他似乎能适配任何造型,连上世纪男士间流行的巴拿马草帽和鸭舌帽在他身上都能配得很好。
你完全理解了网上说得「肆意妄为的愉快」,不过你的想象能力有限,想法仅有变变小动物和换衣服。
反而是梦中的那个萩,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领域一样,开始热衷于尝试各种各样的东西。
每次见他都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。
或许真的是你对之前的萩原研二印象更为深刻的缘故,梦里的萩差不多完全是一个样子。甚至因为他的存在,你回忆起了以前更多的细节……感觉有些因果倒置。
但难以否认的一点是,睡觉比在梦中前往漫宿更令人愉快。
大部分时候你去漫宿,是为了尽快拿到急需的卡牌。【当局欠下的人情】、某种用来召唤漫宿生物的影响、或是指向藏宝地具体位置的秘史。
得到哪种卡牌结果是随机的,过程也往往不愉快——无论是爬利刃阶梯还是只能闭嘴听特蕾莎滔滔不绝。
简直是顺理成章的,在对漫宿卡池里的牌没有任何迫切需求的情况下,你选择了正常人的睡眠。
在自己的梦里,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感觉很好。
你感到一种陌生的、精神上的放松。
再次进入梦乡后,你重又回到了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公寓里。
像往常一样,梦里的萩在你敲门后从旁边的一户打开门,迎你进去,半开玩笑地拖长音调抱怨你为什么每次都记不住门牌号。
“这里是翼酱的家不是吗?怎么会每次都走错呢?”
事实上,每次敲门时你都会根据上一次的情况进行订正。但上次他还是从501探出头来,等到你下回敲501时,正确地址又变成了502。
你觉得自己简直像推石头的西西弗斯,怎么努力都徒劳无功。
在梦里与人争论是白费口舌,于是你扯了一把他燕尾服的后摆来平息心情。
“嗯?怎么了?”他不明所以顺着你的目光看看自己的打扮,随即了然地笑起来:“翼酱是说今天的衣服吗?因为觉得和我今天信息素味道很配就换了、翼酱觉得怎么样呢?”
你:“……什么?”
听到了无法理解的句子。
信息素你还是知道的,是生物个体分泌到体外、被同物种通过嗅觉器官接收后改变生理或心理机制的物质。
会分泌这种物质的生物有很多,比如蚂蚁、蜜蜂、苹果实蝇和樱桃实蝇等等……但那都是昆虫类啊?